『大一统』错误思想毒害中国数千年

我在两年前写过一篇文章《我为什么反对技术团队大融合》，大概是分享自己在过去职业生涯中对公司组织形式的一些总结和思考。简短地说就是，大一统的团队组织形式是每一个员工发挥自身价值最大的障碍。昨天苹果WWDC发布会宣布了新的 VisionPro 设备，其搭载专用的 visionOS 系统。它会和苹果其它设备的系统如 iOS，watchOS，iPadOS 等等一样是这款设备专用的。它们的底层共享一个实时的内核。在商业上这种操作是非常合理且成功的，因为这样做不但保证了系统的统一性，又释放了各个系统在各个设备上的自由度，最大化地保证创新。这个实践套用在其它领域也将同样适用。

网上也有很多人感慨，中国曾经最有希望的两年时代：春秋战国和民国初期。不可否认地是，这两个时代都对中国产生了深远的、决定性的影响。春秋战国时期齐、晋、秦、楚、燕、韩和魏实力相当形成七雄争霸的局面，与此同时孔子、老子、墨子等众多思想家和学派崛起，『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形容的就是当时文化繁荣的景象。而民国初期也是中国距离真正的现代文明最近的一次，虽然表面上国家是统一的，但地方政权的势力甚大。在各领域也有数不胜数的有着世界级影响力的人物。春秋战国时期的活力随着秦搞了大一统之后就彻底消失了，而民国的创新也随着共产党统一了中国大陆之后一轮又一轮的政治运动之后彻底消失了。所以民间会有『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的说法，虽然它不具有学术级别的严谨，但这种感慨是不无道理的。崖山海战之后南宋灭亡，从隋朝遗留下来的『三省六部制』在元已名存实亡。此制度是君权与相权斗争的结果，即皇帝之下的中书省（负责决策）、尚书省（负责执行）和门下省（负责监督）形成权力制约，已初具现代民主理念的雏形，与『三权分立』（立法、行政和司法）的制度颇为相似。宋朝甚至产生了『天下为公』的民本思想。并且在此之前，从夏商周到两宋时期，中国无论有内忧还是外患，在经济、文化、科技和社会等各方面总体是持续上升的。蒙元之后不但把政治上的『三省制』退回皇帝大权独揽，而且还按等级划分社会，重回奴隶制。明朝回光返照了200多年，成了众多历史爱好者口中的黄金岁月。其后的清朝更是彻底地摧毁了中华文明，其思想之腐朽、科技之落后、奴性之严重，恶劣影响一直持续到今天。所以中国未来如果想真正融入现代世界文明的主流，就应该让各个地区充分释放各自的魅力，做到因地制宜地自由发展。这样不论任何人都能在多样化的环境中找到适合自己的土壤，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这样看来，一个名义上的『统一的中国』更重要还是真正强大起来的华夏文明更重要呢？我并不介意在东亚有数十个以中文为官方语言的独立国家，可能还会有蒙古语、粤语、闽南语等等，只要那里的人们都能感受到久违的自由和无限的可能性，他们可以和而不同，可以共享自由和天赋人权底层价值。

在我看来『大一统』最大的敌人就是自由。大一统最终要达到的就是思想的统一，而思想统一之后必然就完全失去了创新的能力，因为创新本身就需要突破和与众不同。在政治上，大一统的思想就是为造神运动作铺垫——如果有人来统一全国的话，那他就是全民的神。统一的结果就是个人的利益不再重要，任何人只不过是这个统一的整体下面的一个数字，而任何不统一的声音必然会遭到抑制。在大一统之下，自由地表达观点、行使权利和追求目标等等都将变得不合理。去年习近平提出要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以他小学博士的学历可能意识不到，这几个字放一起本身就是矛盾的。市场应该是自由的而不是统一的，市场规则也会因不同商品、不同地区而不同，而全国统一的结果只有可能回到计划经济时期的供销社形式。刚好，各地这几年已经开始相继启用供销社，这似乎就解释了习近平为什么要搞大一统——不要让它发生。